回家之后燕鷗集聚。保護區工作人員供圖

　　“看到啦！看到啦！小小‘讀書郎’回家啦！”在寧波象山縣韭山列島國家級自然保護區觀測到兩只“特殊”的大鳳頭燕鷗后，浙江自然博物院工作人員嚴志文第一時間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的同事范忠勇研究員：根據目前觀測，它們的狀況一切正常，請放心。

　　雖然大鳳頭燕鷗“貴”為國家二級保護動物，但是對范忠勇和嚴志文這兩位多年研究燕鷗的人來說，看到它們只是一件尋常事。為什么這幾只燕鷗的歸來會讓他們格外激動？為什么叫它們“讀書郎”？

　　帶著這些疑問，5月11日早上，記者乘船向韭山列島國家級自然保護區內的中鐵墩嶼進發。此行的目的地，是世界上最大的中華鳳頭燕鷗孵化繁殖地。一路上，保護區工作人員丁鵬向記者講述了“神話之鳥”和它們的家園故事。1861年，中華鳳頭燕鷗首次被發現記錄。從1937年被記錄后，到2000年以前，它們普遍被認為已經絕種。因其稀少神秘，專家學者稱之為“神話之鳥”。目前全球種群數量不超過150只，被列入世界自然保護聯盟瀕危物種紅色名錄，2021年“晉升”國家一級保護野生動物。

　　2013年，中華鳳頭燕鷗繁殖種群招引和恢復監測項目在島上開展，丁鵬是第一批上島的工作人員之一，當年成功招引中華鳳頭燕鷗；2017年，保護區開始向社會公開招募志愿者，從4月到8月監測燕鷗群的繁殖全過程，被稱為“最詩意的工作”；2020年，“中華鳳頭燕鷗監測與保護研究基地”在中鐵墩嶼正式掛牌。“從2013年開始到去年，韭山列島繁殖地已成功孵化、繁殖出115只中華鳳頭燕鷗，占全球各繁殖地總量的80%左右。”丁鵬說。

　　登島之后，嚴志文首先拿出一張照片。“你看它的背上鼓鼓的，背著一個東西，像不像一個‘小書包’？遠遠看它，像不像一個‘讀書郎’？”嚴志文指著照片笑著告訴記者，“它們可是剛剛從南洋‘留學’回來呢！”

　　每年5月至8月是大鳳頭燕鷗的繁殖季節，它們會成群結隊來到象山韭山列島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產卵育雛，隨后帶領幼鳥一路向南，尋找合適的越冬地，并于來年春天啟程返回象山，如此循環往復。但是對于它們的具體遷徙路線、時間、距離、經停點等具體信息，人們知之甚少。

　　為了更好地了解鳳頭燕鷗的遷徙狀況，為其種群保護提供更為科學的依據，2021年6月22日，科研人員在中鐵墩嶼基地為10只大鳳頭燕鷗佩戴了衛星跟蹤器，其中8個設備仍然保持信號傳輸。數據顯示，它們都已經在回家的路上。

　　“去年8月，它們背著‘書包’南下，現在算是‘學成歸來’。一路上，它們把軌跡數據反饋給我們，為我們提供詳盡、細致、清晰的資料用作研究。”范忠勇欣喜地說，目前，對于大量數據的統計和分析研究還在進行中。

　　范忠勇表示，大鳳頭燕鷗與中華鳳頭燕鷗是混群關系，是近親，所以關于大鳳頭燕鷗的遷徙研究成果，對研究“神話之鳥”有一定參考價值。更重要的是，在大鳳頭燕鷗身上成功佩戴衛星跟蹤器，可以為下一步在“神話之鳥”身上佩戴提供經驗。

　　為了歡迎“游子”回家，島上的工作人員和志愿者早早做好了準備。4月20日，最新招募的兩名志愿者登島。安頓下來后，她們立即開始清除雜草、整理場地、檢測設備，靜候鳥兒歸來。

　　大鳳頭燕鷗來了，戴了衛星跟蹤器的“讀書郎”來了，“神話之鳥”也來了……“在這里的每一天，都有驚喜！”從山東煙臺辭職上島的志愿者王蓬松說，這里成為世界上最大的“神話之鳥”孵化繁殖地，本身就是一個神話，“在前輩們的努力下，現在‘神話之鳥’的數量已經恢復到150只左右，滅絕的風險逐年降低。今年能參與保護鳥類的工作，為生態文明貢獻一份力，我感到非常榮幸！”

　　這是眾多生命共同的家。隨著中華鳳頭燕鷗招引與保護工作成效顯著，保護區陸續出現了白嘴端鳳頭燕鷗、小鳳頭燕鷗等其他鳥類。如今，保護區里已有200多種鳥類。在象山韭山列島國家級自然保護區，除了“神話之鳥”之外，主要保護對象還有大黃魚、江豚以及各種海鳥，通過保護使這些物種形成一個和諧平衡的海洋島礁生態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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